杜觀水
《無題》 尤金·比道 [法] 瑪咖 供圖
當(dāng)早上的露水，濕了村前的草垛；當(dāng)正午的陽光，少了往日的熾熱；當(dāng)山梁的風(fēng)，不再溫柔撫摸臉頰；我知道，冬天來了。
霧是南方冬季的使者。多數(shù)時候，當(dāng)村莊還在沉睡，晨霧便游蕩開了。那淡淡的裊裊的霧，像一層輕紗，輕輕撫摸著周邊的田野、山腰、山頂，林疏影淡，給人緲若仙境般的朦朧美感。番薯地籠在薄霧里，霧里傳來了風(fēng)兒溫柔的吟唱。霧漸漸地變濃了，這時村莊仿佛跟你玩起了捉迷藏，若隱若現(xiàn)。這霧時而像笨重的帷幕，似乎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瞬間化為烏有，時而又像那薄薄的桃花紙，在它背后的世界依稀可見。漫步在村邊，難免會以為自己遨游在茫茫云海中。
雨是南方冬季的常客。南方的雨，可能害羞吧，總是在夜晚悄悄光臨，淅淅瀝瀝，滴落在屋前的芭蕉葉上，滴落在老屋的黛瓦上，滴落在小巷的青石板上。那雨聲，滴滴答答，清脆而有節(jié)奏，整夜都沒停，連同一簾情緒，在窗前流下眼淚。
南方的冬季，綠色依然是主色調(diào)。山是綠的，水是綠的，田野是綠的。山上的樹木依然穿著綠色混著棕色圖案點綴的花衣裳；水面上，翠綠的水浮蓮把一池綠意交給冬風(fēng)；已經(jīng)收割過的田野，一眼望去，依然一片碧綠，菜畦里，芥菜、生菜、小蒜、小辣椒續(xù)寫著大地的生機。垂頭的花朵含苞待放，天空偶爾傳來幾聲鳥鳴，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，綠色藤蔓依然爬滿了江堤、河畔。
南方的冬季，微寒或暖。“中午穿襯衫，晚上穿棉襖。”中午，陽光灑在身上有點火辣，一件襯衫足夠了。傍晚，太陽下山了，北風(fēng)開始作怪，要穿著棉襖才敢外出呢。
南方的冬季，“葉浮嫩綠酒初熟，橙切香黃蟹正肥。蓉菊滿園皆可羨，賞心從此莫相違。”
冬季的南方，依然飄灑著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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